来源:中华书画网   文章作者:佚名


  艺术造诣
  米开朗基罗最重要的绘画作品是梵蒂冈西斯庭教堂的天顶画《创世记》。西斯庭教堂是教徒的礼拜圣所,也是天主教裁决重大事务的要地。1508 年尤利乌斯二世把米开朗基罗从正在为他从事的墓建工程中召回,开始重新装饰西斯庭教堂。委托到了米开朗基罗,这是一个向天作画的时刻。
  天顶画的面积是 14×38.5m,中部由九个叙事情节组成,以圣经《创世记》为主线,分别为“分开光暗”、“划分水陆”、“创造日月”、“创造亚当”、“创造夏娃”、“逐出伊甸”、“挪亚祭献”、“洪水汜滥”和“挪亚醉酒”。绘制的壁柱和饰带把每幅图画分隔开来,借助立面墙体弧线延伸为假想的建筑结构,并在壁柱和饰带分隔的预留空间绘上了基督家人、十二位先知以及二十个裸体人物和另外四幅圣经故事的画面。米开朗基罗以自身处境与周边环境的和解最终让西斯庭天顶和创世记言归一体。


《创造亚当》

  天顶画分为两个创作阶段,第一阶段从 1508 的冬天至 1510 年的夏天,第二阶段从 1511 年 2 月到 1512 年 10 月,历时四年。米开朗基罗把自己封闭在教堂之内,拒绝外界的探视,从脚手架设计到内容安排、从构图草创到色彩实施全部由他一人掌握完成。居高不下的处境,曲身仰视的姿态,集中的心情,舒展的灵思,一天天慢慢缩小着一块块距离,一块块慢慢充实一天天的内容。辛苦到达的天界,回过头去谁也不曾看到过。


创造亚当(局部)

  两个创作阶段的风格有着时限的差别,构图和形式越来越简化。照顾到人们受可视距离限制的生理条件,向往立于十八米之下的人们更清晰"天庭"的运动,米开朗基罗减少了画面中人物的数量和故事的细节,突出了主体的形象并且强调了活动的节奏。西斯庭天顶画中最重要的作品是第二阶段绘制的《创造亚当》。体魄丰满、背景简约的形式处理,静动相对、神人相顾的两组造型,一与多、灵与肉的视觉照应,创世的记载集中到了这一时刻。上帝一把昏沉的亚当唤醒,理性就成了人类意识不停运转的"机器"。
  16 世纪的文艺复兴盛期是欧洲文明的一道分界线,把西方基督教世界分成了中世纪和现代,也把基督教分成了天主教和基督新教。外围的影响和自身的调整是自然生成和社会发展的因子。耶路撒冷和雅典的分庭抗礼、人文主义的诘难和基督教文化的对应是西方现代社会结构的注释,人类没有理性一次性可以跨越的门槛,信仰基于人类的一颗易受波动的心,"提醒"是每天的功课。
  文艺复兴的艺术家们受惠于古代艺术的新发现和再认识。考古发掘上的成绩激发了世人研究古代艺术的热情;人类对自身生存环境的认识带动交通业的发展保证了文化沟通的进一步可能;资本意识下的工场手工业经济的发展促动了以行业分工和市场调节的社会结构的建设:《拉奥孔》等一系列艺术珍品发现于这一时期;哥伦布的探险已经完成;资本主义生产模式已初露萌芽。这里有异教的文化的影响也有基督教文化的因素。正像上帝与亚当互相牵动的手,相握而立。生活是一架灵修操守和机械运转并置做工的机器。基于此,做工的平等意识是亚当立身的意义。做工即包含了创造的基因,做工的平等决定了职业社会中个人生命创造成分的实现。放弃上帝相携的手而争取社会上的诸多平等,包括自由的平等,只能是不平等的恶性循环。文艺复兴盛期的艺术活动首先在意大利确立了这样一个事实:艺术家不再是一个工匠,而是一位创造者,和诗人、智者、朝臣一样,他们不仅依靠他们的行业技术同时也依靠他们的灵性,人们心目中把艺术家奉为天才的概念由此而生,为以后的职业化社会预设了伏笔。这是一次从历史上从时间上寻找人类活动动力的革命。同样,现代艺术的兴起是一次从环境中从空间中寻找人类活动动力的革命。现实主义口号的提出是针对人类一贯的乌托邦情结;印象主义是受现代科学技术的精神鼓舞;后期印象主义和立体主义在东方艺术和非洲艺术中得到了启发;在此之后直至后现代艺术名目繁多的艺术主张则是出于对中心主义的解构:自由、平等、博爱口号的提出是人们对社会建构的实践;工业化进程预言技术时代的来临;回归自然意味着人们从生活的现实之中而不是从过去的历史、从局限的地域中寻找为人成立的关系;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欧洲对人文理性的张扬表示怀疑。人们从理想的社会模式转而思考合理的社会结构,对社会结构的关注影响职业的语意构筑,平民化的社会进程亦是职业语意的实现,为人的活动都在职业中实现,即"做工包含了创造的基因,做工的平等决定了职业社会中个人生命创造成分的实现"。所以现在人们提出"人人都可以是艺术家"的口号,其语意在于职业中人不再是一个工匠,同时含有创造的价值,和艺术家一样。每个人的一生都可以是一次创造性实现的平等概念由此而生。创造性重要,创造性的合理保障更重要。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合理的社会结构并不需要太多的艺术的职业,而是需要太多的职业的艺术。上个世纪的历史背景致使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必需重新思考信仰这一人类的课题。从这一课题本身来讲,东西方没有差异,而我们所要做的工作却要复杂的多。既要指证西方社会中人文主义和基督神性的差异,又要应对社会发展中两者之间和两者自身的种种冲突。


作品《最后的审判》

  继西斯庭天顶壁画的二十多年以后,1535 年,米开朗基罗只身一人又完成了另一幅代表作,西斯庭祭坛壁画《最后的审判》。这幅壁画覆盖了这块面壁上原先由拉斐尔(Raphael)的老师佩鲁吉诺(Perugino)绘制的几幅壁画,从佩鲁吉诺传世的经典作品《基督把天国的钥匙交给彼得》来看,这对于我们也是一件值得惋惜的事情,也许佩鲁吉诺相信天国的钥匙既在上帝之手同时也在世人之手,人间会有疏忽,天国会有人类的关怀。《最后的审判》这幅壁画的实际尺寸是 13.7×12.2m,历时六年。在这幅画中,基督的动作不在于重申救赎的理论,更在于强调惩罚的信条。基督高扬的右手一如既往地示意把不在生命册上的亡众挥入火湖,被挥入火湖的还有死亡和阴间。基督的左手却不是托起获救的生灵,而是指向自己躯体上被钉十字架时受枪刺的创伤。米开朗基罗在《创世记》一画中和《最后的审判》一画中以上帝手指的动作指证了一个人类过程的寓言。基督诞生是人类新纪元的开端,那个时候上帝死了已既成事实。米开朗基罗执意说破文艺复兴仍然是对上帝信仰的问题。
  《创世记》两个创作阶段的风格有着时限的差别,米开朗基罗早期作于 1503 年的一幅板上绘画作品《圣家族》平和优化的情感、样式和艳丽鲜明的心境、颜色与其后期绘画风格也有着明显的不同,后期绘画作品中的人物情绪和形式越来越激化冲动,画家的心情和用色越来越隐晦不明,视域是越来越扩展地触及事件发生与所在场景或此或彼的联系:峰起的造型像是在沙滩看大海怎样涌潮,光彩暗弱的现实是流失的激动,视线下沉的远方依然是现代的风景。
  米开朗基罗最后的两幅壁画作品应该是 1550 年绘于梵蒂冈巴奥林纳小教堂的《保罗归宗》和《彼得殉难》。构图处理仍然是人物众多的场景展示,表现的焦点还是集中在"归宗"和"殉难"事件最敏感的瞬间-上帝让保罗从马上跌落;人们把彼得在十字上竖起。从米开朗基罗作品的风格形成和创作走向可看出画家一生内心世界的张力关系。无论是高扬画家人文精神的一面还是叙述作者宗教情怀特点都未免过于简单,无论是指责委托方的苛刻要求还是肯定受托方的人格对应都未免过于抽象。同样,从画面的外观形式分析,米开朗基罗的造型风格既是创造精神的源泉也是矫饰主义的鼻祖,后来的唯美主义和为艺术而艺术的形式主义都可以在此找到理性和感性的出处。况且,就是精神,包括宗教精神和基督性本身即存在着差别,精神更是一个危险的任人弘扬的信号。

  代表作品
  哀悼基督


《哀悼基督》

  云石雕像,高 175cm,创作于公元 1498 年,现收藏于罗马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这件作品是为圣彼得大教堂所作,是他早期最著名的代表作。题材取自圣经中基督耶稣被犹太总督抓住并钉死在十字架上之后,圣母玛丽亚抱着基督的身体痛哭的情景。雕像中,死去的基督肋下有一道伤痕,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横躺在圣母玛丽亚的两膝之间,右手下垂,头向后仰,身体如体操运动员一般细长,腰部弯曲,表现出死亡的虚弱和无力;圣母年轻而秀丽,形象温文尔雅,身着宽大的斗篷和长袍,右手托住基督的身体,左手略向后伸开,表示出无奈的痛苦;头向下俯视着儿子的身体,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细密的衣褶遮住了她厚实的双肩,面罩却衬托出姣美的面容。圣母的表情是静默而复杂的,不仅倾泻了无声的哀痛,也不只是圣母充满哀思的祈祷,它已经大大超出了基督教信仰所饱含的内容,这是一种洋溢着人类最伟大最崇高的母爱的感情。
  作品采用了稳重的金字塔式的构图,圣母宽大的衣袍既显示出圣母的四肢的形状,又巧妙地掩盖了圣母身体的实际比例,解决了构图美与实际人体比例的矛盾问题。基督的那脆弱而裸露的身体与圣母衣褶的厚重感以及清晰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统一而富有变化。雕像的制作具有强烈的写实技巧,作者没有忽略任何一个细节,并对雕像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打磨,甚至还使用了天鹅绒进行摩擦,直到石像表面完全平滑光亮为止。这一切都赋予了石头以生命力,使作品显得异常光彩夺目。米开朗基罗还将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刻在了雕像中圣母胸前的衣带上。作品一经展出,立即轰动了整个罗马城,从此便与作者的名字一起成为了艺术史册中光辉的一页。

  大卫
  云石雕像,像高 2.5 米,连基座高 5.5 米,创作于公元 1501~1504 年,现收藏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米开朗基罗生活在意大利社会动荡的年代,颠沛流离的生活使他对所生活的时代产生了怀疑。痛苦失望之余,他在艺术创作中倾注着自己的思想,同时也在寻找着自己的理想,并创造了一系列如巨人般体格雄伟、坚强勇猛的英雄形象。《大卫》就是这种思想最杰出的代表。大卫是圣经中的少年英雄,曾经杀死侵略犹太人的非利士巨人哥利亚,保卫了祖国的城市和人民。米开朗基罗没有沿用前人表现大卫战胜敌人后将敌人头颅踩在脚下的场景,而是选择了大卫迎接战斗时的状态。在这件作品中,大卫是一个肌肉发达,体格匀称的青年壮士形象。他充满自信地站立着,英姿飒爽,左手拿石块,右手下垂,头向左侧转动着,面容英俊,炯炯有神的双眼凝视着远方,仿佛正在向地平线的远处搜索着敌人,随时准备投入一场新的战斗。大卫体格雄伟健美,神态勇敢坚强,身体、脸部和肌肉紧张而饱满,体现着外在的和内在的全部理想化的男性美。这位少年英雄怒目直视着前方,表情中充满了全神贯注的紧张情绪和坚强的意志,身体中积蓄的伟大力量似乎随时可以爆发出来。与前人表现战斗结束后情景的习惯不同,作者在这里塑造的是人物产生激情之前的瞬间,使作品在艺术上显得更加具有感染力。他的姿态似乎有些像是在休息,但躯体姿态表现出某种紧张的情绪,使人有强烈的“静中有动”的感觉。是用整块的石料雕刻而成,为使雕像在基座上显得更加雄伟壮观,艺术家有意放大了人物的头部和两个胳膊,使的大卫在观众的视角中显得愈加挺拔有力,充满了巨人感。这尊雕像被认为是西方美术史上最值得夸耀的男性人体雕像之一。不仅如此,《大卫》是文艺复兴人文主义思想的具体体现,它对人体的赞美,表面上看是对古希腊艺术的“复兴”,实质上表示着人们已从黑暗的中世纪桎梏中解脱出来,充分认识到了人在改造世界中的巨大力量。作者在雕刻过程中注入了巨大的热情,塑造出来的不仅仅是一尊雕像,而是思想解放运动在艺术上得到表达的象征。作为一个时代雕塑艺术作品的最高境界,《大卫》将永远在艺术史中放射着不尽的光辉。

  “凿出你心中的大卫”
  有一次记者问米开朗基罗:“您是如何创造出《大卫》这样的巨作的?”他答道:"很简单,我去采石场,看见一块巨大的大理石,我在它身上看到了大卫。我要做的只是凿去多余的石头,去掉那些不该有的大理石,大卫就诞生了。"这个故事讲出了幸福课的精髓,即凿去多余的石块,摆脱限制、阻碍或是对失败的恐惧这些多余的、妨碍我们成功的因素,正如梭罗所说:"减法比加法更能使灵魂成长"。减法包括除去那些阻碍我们发挥潜能的限制,充分地发挥我们天生就有的潜能。

  《昼》《夜》《晨》《暮》
  为美第奇家族的陵墓所作的大理石雕像,米开朗基罗创作于公元 1520~1534 年,现位于佛罗伦萨圣洛伦佐教堂新圣器室。
  佛罗伦萨巨头美第奇家族的陵墓位于圣洛伦佐教堂的一座小礼拜堂内,断断续续地前后施工长达 15 年之久。捉着为这座陵墓制作了几尊著名的雕像,成为他创作盛期最后阶段的作品。
  《昼》:似乎是一个未完成的男性人体雕像,他好像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醒,右手在背后支撑着身体,眼睛圆睁着,正越过自己的肩头向前方凝视着第二张夜。


  《夜》:是一个身材优美的女性,但身体的肌肉松弛而无力,她右手抱着头,正在深深地沉睡着,脚下的猫头鹰象征着黑夜的降临,枕后的面具则象征着恶梦缠身,她似乎已经精疲力尽,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得到安宁。



  《晨》:的形象是处女的化身,她丰满而结实,全身焕发出青春的活力和光辉,似乎正从昏睡中挣扎着苏醒过来,但没有欢乐,只有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
  《暮》:被表现成为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他松弛的肌肉无力地下垂着,上了年纪的脸上沉浸在平静的反醒中,或许是由于苦闷而在发呆。


  这四个人物形象都被赋予了特殊的寓意,具有强烈的不稳定感,他们辗转反侧,似乎是为世事所扰,显得忧心忡忡,既象征着光阴的流逝,也代表着受时辰支配的生与死的命运。
  美第奇家族陵墓和其雕塑作品是纪念碑式的杰作,同时也是米开朗基罗艺术生涯中重要的转折点。尤其是这四件雕像所表达出的不安、紧张以及带有辛酸的屈从,正是作者心灵深处真实写照。作者面对处于动荡之中的意大利现实社会,人文主义的理想破灭了,他的思想开始变得深沉和苦闷,作品中留下的只有对祖国命运的担忧和对人类美好未来的感伤。这些雕塑作品表示意大利文艺复兴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并成为后来“样式主义”美术作品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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